他当即扔下不知所踪的敌人,喊上侍从与两位阿瓦隆骑士试图突破阻碍跟上前去。
最前方——厄利弗悍勇不减年轻的利落挥剑,斩下被克罗什男爵战锤砸开头盔的敌人头颅。
一手拎起倒地的亡灵,家传宝剑自敌人下股劈入,寒芒闪过,锐不可当的矮人钢剑切开骨骼,将其鲜血淋漓的分尸。
扔下手中的断腿,厄利弗盛怒的迈动步伐前进。
直到被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挡住去路。
「原谅我,巴尔夫。」厄利弗攥紧剑柄,眼中渗出痛苦。
一位位荆棘花封臣们也不由得放低了手里的兵器,面甲下扭曲的神色几乎将牙齿咬碎。
遵从命令的老骑士朝曾经的主君无声的嘶吼,脸上出现了一瞬的挣扎,但下一秒,嗜血的本能占据了所有意识。
魁梧的身躯猛扑而来,似乎并无化雾的能力,巴尔夫只是以实体飞速袭向厄利弗伯爵。
但并未着甲的肉身,终究无法抵挡武勋骑士们的利刃。
披风飞旋,撩过的荆棘之剑,在厄利弗手中,平滑的切过老友的脖颈。
沉重的无头身躯在荆棘花之主身后倒地,泰加斯男爵反手将戟刃刺入老朋友的后背,贯穿心脏。
不愿回头目睹无头尸身挣扎的景象,厄利弗怒吼冲锋,带领封臣们终于来到那该死的血甲骑士前方。
武勋骑士们围攻,却再没有任何一个黑暗中的妖鬼上前阻挠。
他的痛苦不及你们的万一赐予他真正的折磨心中回荡着挑动灵魂的低语,夏勒曼提起手扶于身侧的魔剑,快意的迈出脚步。
身形骤然消散,留下一道虚幻的血雾轨迹。
血光,在守卫主君后方的泰加斯男爵眼中乍现。
这驰骋战场十馀年的勇敢骑士,一瞬便永远的失去了思考。
回身抵挡剑刃的长戟从当中折断,血线自泰加斯的头盔顶端浮现。
连人带甲,那魁梧的身躯平整的一分为二。
魔剑画出轨迹,随消失又出现的鲜红身影,从一侧持握战锤转身的骑士腰间扫过。
克罗什包裹胸甲的上身,缓缓的脱离了下肢。
夏勒曼放慢身体,像是在享受心中微微平息的滔天恨意,那超凡的感知让周围的一切都仿佛定格般迟缓。
一双血目,欣赏那缓缓转身的奥兰德领主愤怒的情绪,撇开视线,看到了左侧挺枪刺来的另一名骑士。
嗅到血液中那属于堪塔达尔人的气息,怒意让红雾再度闪烁,卷过的猩红之影宛若死神般收割生命。
当厄利弗回首,耳中的一切都仿佛安静了不少。
地上宛如铺设了一张鲜红的地毯,点缀其上的,是遍地的战士尸骸。
无数熟悉的身影,再也无法站起。
「.当我降临于此,你们便已经死了」
身后的低语,让面甲下没有丝毫表情的厄利弗转剑回身便刺。
并做一声的脆响,是两柄利刃穿透血肉。
不只是荆棘之剑从夏勒曼的下肋间贯穿,那冰冷的魔剑,也刺入了荆棘花伯爵的胸膛。
退后一步,任由失去力量的厄利弗身体倒下。
夏勒曼随手拔出穿透自己胸肺的矮人宝剑,扔在地上。
「不!!不!——!!」撕心裂肺的吼声从远处传来。
看护哈维术士的戴维陷入绝望和暴怒,他一锤砸飞身前的敌人,试图向那里发足奔去。
然而更多鲜血骑士,将他团团包围。
夏勒曼目光掠过那愤怒的骑士,左手如龙爪般的铁指,朝地上的尸身微抬。
「.我不会.给予你们乾脆的死亡。」
丧失生机的荆棘花之主被血色之雾托起,夏勒曼的手甲则像融化般褪去。
扯下了对方的头盔,他将尖锐的五指嵌入厄利弗的脖颈。
「成为鲜血的奴隶.」
血液倒灌,荆棘花之主空洞的眼眸,逐渐被一片鲜红填满。
眨眼之间,上方袭来一股锐利的剑风,绽放青光的长剑,在那从天而降的身影挥动下,斩过夏勒曼的左腕。
断手落下,厄利弗的尸体也落回了地面。
——锵!
侧身迎上的魔剑,与第二击青芒交汇,两柄尖锐的剑刃相抵。
接触的瞬间,青芒折断。
一击偷袭得逞的阿加莎放弃追击,猛蹬地面飞身疾退。
靴底滋啦摩擦着石砖,女骑士矮身撤步刹住身形,馀光看着手中已经被砍断的附魔宝剑。
王国最优秀的铸剑师与术士所打造的宝剑,竟不敌那可怕的邪恶利刃片刻。
再望向远处转身的血甲怪物,紧接着,她不禁瞪大双目。
那只落下的断手,居然化作倒流的血水,飞回了这家伙的手腕。
一只完好如初的左手,重新抬起,轻抚魔剑上沾染的血液,高冠头盔后,冷漠的赤眸也随之盯了过来。
阿加莎心中只剩下一片寒意。
护送信使前往密道逃出要塞后,半道窥见主堡前的激战,便等待时机,以如此大的牺牲,所换来敌人刹那破绽,却完全没有伤及这头怪物分毫
脑海中还在急思对策,仅一眨眼,她再次窥见那怪物化作血雾,消失无影。
脚步猛退,左手本能抽出短剑,与折断的长剑同时交叉抵住下方。
——咔!
两柄顶级钢刃,只撑了不到一秒,化作飞溅的碎片。
魔剑的挑斩在女骑士身前换为平刃。
这是,瑟瑞安的希捷克剑术!
速度太快,但是.水平一般.
数十年的死战经验闪过脑海,曾经所受的剑伤在意识的指令发出以前,便催动阿加莎的身体先一步行动。
迎着刺来的直击,女骑士不退反进,毫无形象的就地一滚,像团可笑的铁球般贴着地面,飞速与对方侧身而过。
一击刺空,夏勒曼微愣,侧过身去,右手剑刃想要再向左下方刺杀,速度明明比对方快数倍,却在慢了好几拍的应对中,擦着那女人的身影插在了地上。
——轰!
魔剑贯地,庞大魔力扩散开来的血红色裂纹,仿佛某种嘲笑。
无数灵魂的怒火钻入心头,夏勒曼失去了折磨对方的心情。
「.我要杀了你!女人!」
望着以奇怪步调弹起身体,一蹬一转倒飞着不断逃离的女骑士,夏勒曼嘭得一声消解如烟,漫天的红雾追杀过去。
手无寸铁的阿加莎心中大急。
「接住!!!」
一旁传来一声焦急的高呼。
无法关注身旁生死不知的主君,阿泽瑞恩如标枪般倒持荆棘之刃,朝那半空中飞来的女骑士奋力投掷。
这样的「游戏」,他们和奥莉薇娅玩过不止一次,贵族少年相信那位武艺非凡的王女近卫,同样能够做到。
没有辜负他的希望,阿加莎只一偏身就握住了掷来的宝剑。
可一瞬之后,血甲骑士凝聚的身影,已将魔剑,朴实无华的当头劈落。
听天由命般斜剑抵挡,阿加莎只希望手中长剑,能给自己创造一秒躲闪的机会。
一声脆鸣,魔剑击中荆棘之刃,宝剑夸张的凹弯下去,
剑刃泛起点点紫色的光泽,但出乎意料的没有被劈断。
然而血甲骑士如山岳压顶般的力量,让阿加莎的身体依旧像炮弹般飞出。
轰隆!!!
空气震爆般的炸响,健壮的女骑士重重砸入地面,扬起漫天的石板碎块。
身后束缚华丽盔甲的旋纽链条和绑带尽数崩裂,阿加莎口鼻喷出鲜血。
感受到正面抵挡那力量的右手关节也为之折断,女骑士咬牙翻身,半跪着站起,将扭曲的右臂咔嚓一声强行掰正。
双脚落地,夏勒曼目光在那女人手中,紫色光芒浮现的宝剑上停留了一瞬,接着,移到了不远处扔剑的年轻骑士身上。
血眸无视了月色下的黑暗,杀意凛然的打量,这被几名战士护卫的鸵羽头盔骑士。
直到
窥见了其身上圣阳鸢尾花的纹章罩袍。
脑海中嘈杂的沸腾恨意,出现了一瞬间宕机。
夏勒曼的注意力再也无法挪开一秒。
「.你是谁!」
嘶哑的声浪滚滚而来。
血男爵化为漫天的赤色。
如浓烟般无视守卫在其身边的骑士,腥风一裹,便拎着其颈甲抓上了天空。
双脚轻盈无物般,带对方飞上堡垒的露台,夏勒曼不顾挣扎踢打,再次低声嘶吼:
「.你是谁!谁允许你胆敢使用这个纹章!」
阿泽瑞恩承受着那将颈甲挤压变形的痛苦,反手抽出腰间匕首,猛地扎向那血甲怪物的头盔缝隙。
夏勒曼握住匕刃,强行一扯扔掉,挥爪便撕开了年轻骑士的面甲。
钉轴四分五裂。
露出了那被扼喉而微微扭曲的俊俏面孔。
「忒——.去死吧.我会在死海等你!」阿泽瑞恩拒绝回答,只向敌人的面甲啐出一口血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