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大唐新报》、《大唐日报》以及官员府邸都会送去的《官府邸报》之上,一篇明晃晃的,标注了是太子殿下亲自撰写的文章,便是被还在享用早餐的百官,以及长安及周边的商贾百姓们,看了个清楚。
房府。
大夫人和二夫人在彼此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也算是勉强接纳了彼此。
此刻一大早,房二夫人刚刚奶完孩子从房间出来,来到餐厅。
一家人便坐在桌子前,开始了用餐。
自从太子殿下推行新政以来,大唐的伙食水准提升到了本不应该存在的高度,如今和吐蕃的香料贸易,更是让大唐这些勋贵们的嘴都被养叼了。
房玄龄一副一家之主的姿态,洗手过后刚准备用餐。
如同以往一般,习惯性的将报纸摊开摆在一旁,忽而动作却是猛地僵住,紧接着“哗啦”一声。
整个人都从座椅上弹了起来。
房大夫人眉头一皱:“怎么了?凳子上有刺不成!”
房玄龄没理会这个娘们儿,只是一脸骇然又激动的捧着手中的报纸,周围几人能够清晰的看到,那报纸在他的手中正剧烈的颤抖。
“好啊,写得好啊......”
房玄龄口中喃喃着,竟是踱着步子,也不吃饭了,左右在那里慨声念诵了起来。
“泰山之石可为柱,不若岱宗本身为砥天之梁;渭川之水能环阙,何如江汉万里作护国金汤?宫娥彩袖翻云,未见黔首麻衣蔽体;龙涎香绕九重,岂闻寒士炊烟断续?雕甍映日,不过方寸之辉;星垂平野,方显天地文章。”
“好文章啊!殿下大才!大才啊.......”
而另一边,仅仅和房府只一墙之隔的杜如晦府邸之中,同样正在用餐的杜如晦,也是在两位夫人们惊诧的目光中,用一副家族祭祖念诰文般神圣的语气,大声的念着。
“孤尝抚朱栏而思:此木生于终南,本当承雨露而栖凤;今囚于宫墙,纵缀明珠亦如桎梏。昔人凿昆山玉为砖,孤今以诗书礼乐为础;前人熔四海铜铸鼎,孤今聚兆民温饱作基。廊下金缸承露,焉及春野细雨润桑麻?殿前铜驼沐阳,怎比秋原嘉禾垂金黄?”
他脸色涨得通红,一边急促的吸着凉气,一边在身旁两个夫人紧张的搀扶下,梗着脖子僵硬坐下。
然而,此刻一只手还死死攥着这份报纸,眼中却已然老泪纵横。
“让老夫碰到了!让老夫碰到了啊!夫人,万世圣君!让老夫碰到了啊!!!”
情绪激动万分,声音中竟是带上了明显的哭腔。
长安国子监,教习博士们聚集在一起,皆是手中捧着一份邸报,口中高声朗诵着,激动的模样连带来的早餐都被丢在一旁顾不上。
好似那阿拉伯麦加城同样手捧着古兰经的穆斯林一般。
“故曰:真龙之居不在九阙,其宫墙乃四维之疆,其藻井即穹苍之象,其阶墀化五岳之形。百姓衣履经纬,织就山河锦绣;书生墨痕深浅,勾勒社稷丹青。此方为不倾之阿房,不朽之宫室也。”
“文成掷笔,忽见砚中墨影晃动,竟映出千里稻浪,万家灯火。乃知帝王宫阙原是镜花水月,惟此江山常在,与天地共老耳。”
最后一字结束,现场寡静半晌,才终于响起所有人恢复呼吸,深吸气的激动声音。
自古武无第一,文无第二。
文人相轻这种事情,在如今这个大唐贞观盛世更是表现的尤为明显。
大家都觉得自己所作华章,才方能抒发这贞观盛世之乐。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