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有奖励没有。」
「倒是办得好差,南娣,给赏。」许氏开口,一旁的丫鬟南娣笑意盈盈,捻出一粒银豆。
梁渠双手捧过掂一掂:「足二钱三分重,小的半月不愁生活,贵夫人大气!
这位小娘子呢?」
龙娥英俯亲一口。
众人大嘘。
「走了走了,无趣。」
「子帅丶胡奇丶长松,放好东西,先去武院里看看,莫生出什麽事端来。」
「晓得的师父。」
跳板搭建。
赤山咬住缰绳,出发前,陆师兄送的马车已经有了完整车厢,东西全往上搬便是。
「从简!」
「师爷。」
「你要无事,先不急回家,到缉妖司里给金毛丶阿猪它们几个登记造册,挂个牌子,早日告诉同僚,莫出事伤了和气。」
「行。」
「怀空,你先跟我回家。」
「明白。」
「金毛!」
「第九佛。」
「别叫我第九佛,以后一亩三分地上,你唤我水哥,喏,看到那座山头没有?上面有座塔,五重八方的。」
「看到了。」
「平阳府里平阳山,那是山上文庙里的奎阁,应该已经在改寺庙,寺庙之外,全是你一虎的山头,趁天晴,自己去挑地方住,让阿猪去开洞开路,有那麽大劲,别闲着,造路也好。」
「晓得。」
金毛虎变回人形,挑上行囊,呼唤远处的阿猪上山。
林林总总全安排完,众师兄弟及许氏丶杨东雄皆看向证神的杨许。
徐子师问:「大师兄,你呢?看完宝鱼便回去?还是多住一段时日?」
「多住段时日吧。」
杨许万分感慨。
物是人非。
甚至有几分「沧海桑田」。
军中罕有探亲日,三年一小假,五年一大假,只是上一回到黄州去,并未来平阳,如今算是头一回见证父母信中所谓「巨变」。
义兴毗邻平阳府,昔日不过一个小小的鱼市,周遭尽是芦苇与杂草,勉强有个千人,单一条小土路往镇上,如今简直繁华的不像话,街道铺设青石,可供三驾马车齐驱。
粗略一扫,少说数万人聚集。
小乡且如此,平阳府内又当如何?
这还是他幼时成长的地方吗?
「多住一阵,该去鲛人岛上看布影!看看有没有新片?」
「对!」
「还有水上戏台。」
一个又一个陌生的词汇蹦出,好些杨许压根不知道是什麽东西,只是顺师弟丶师妹的兴奋劲一味点头。
故乡好啊。
「大师兄。」梁渠开口,「要不要趁此机会回来?来平阳府,河泊所丶缉妖司丶三法司,包括府衙内,想要去哪里,我全能安排,打个招呼,一句话的事。
便是周遭也不是不行。
过了池州,宁江府也不错,越王在那,我是越王的记名弟子,还是世孙师父,以前的澜州也并入到了平阳,正缺人手,你的那些亲卫也一样,发展那麽久,不带走多可惜。」
许氏目光炯炯。
杨东雄也不开口。
梁渠的人脉,如今已经远远超过了他,超过了他在西军的半生打拼。
杨许不敢去看许氏眼睛,生怕看了自己心软,改了主意,他按住梁渠肩膀,
手掌捏了又捏,摇摇头。
「我知道小师弟有能耐,天下第一等少年宗师,谁见到都要卖个面子此行师兄单请假三月,六月末便该走了。」
「骑我的赤山,七月再走,师兄的马单独运。」
「好!」
「行了行了,明明高兴的事,还没走,先伤感上,浪费我心情。」徐子帅催促,「阿水你去点卯,把公事处理掉,师兄,跟咱们走!今晚我请客!我安排!」
「呦,那真不容易。」
车马奔腾,满载欢声。
仆仆风尘皆在笑容中抖落。
甫到家,龙娥英尚未收拾行李,梁渠墙角后脚跨门进屋。
「不是去河泊所点卯,怎麽那麽早回来?」
「没人,全去了澜州,不知什麽时候回来,正好,我让阿肥它们赶回来,先把修行事办了。」
龙娥英心领神会,自车厢中取出阵法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