纣绝阴,是厉帝之后?
还是说,纣绝阴和厉帝后人有联系?
无论哪一种可能,都会触动元初帝最敏感的神经。
文渊阁中,一片寂静。
气氛凝重得,几乎能够滴出水来。
好似暴风雨前的宁静,气压低得让众人喘不过气来。
方恒心头一沉,如果他的猜测成真。
纣绝阴乃是厉帝之后,他是如何混进玉京,甚至还成为朝廷重员?
黑冰台难道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吗?
废物?
方恒心中暗骂一声。
这已经是往最好的方向去猜测了。
如果往坏的方向猜测。
说不定,黑冰台已经被厉帝后人策反了。
对于厉帝一脉,方恒自然深恶痛绝。
这是屁股决定的事情,由不得大脑有其他想法。
但是对于宗室其他人来说,厉帝一脉也好,中宗一脉也好。
都是方家血脉,都是太祖之后。
无论谁上位,他们都是宗室,该有的待遇绝对不会少。
甚至,还有些宗室,会渴望厉帝一脉上位。
混乱,才是阶梯。
见文渊阁中,气氛凝重。
方恒清了清喉咙,打破了近乎凝固的气氛。
「咳咳!」
「我们的任务,是修复诛神大阵。」
「纣绝阴一案,是诛神司的任务。」
方恒的话,像是给众人解开了封印一般。
赞同声,在文渊阁之中,此起彼伏。
「九殿下说得对。」
「修复诛神大阵,任务艰巨,岂能分心在其他事情上?」
「吾等深受皇恩,若是不能修复诛神大阵,如何对得起陛下?」
「诸位,吾等还是赶快查阅阵图。」
「玄武阵眼,多停运一天,就是多一天的危险啊。」
「所言极是!」
……
二皇子府。
书房之中,檀香袅袅,两人对弈。
二皇子执白,另一青袍老者执黑。
青袍老者,身材消瘦,好似垂垂朽矣。却身姿挺拔,好似松柏,凌寒傲立。
此人,便是二皇子门下首席客卿——程寒松。
程寒松,寒门出身,飘零半生,前路坎坷。
花甲之年,一鸣惊人,得二皇子赏识,从此平步青云。
啪——
啪——
啪——
落子声,此起彼伏,带有韵律,好似大珠小珠落玉盘。
案几之上,棋盘纵横十九道,黑白子错落有致。
双方你来我往,棋盘上风云变幻。
二皇子眉头微蹙,指尖在棋盘上方徘徊,似在寻找破局之策。
然白棋大龙,左右突围,却将自己越困越深。
「殿下,你的心乱了!」
程寒松放下黑棋,抚须长叹,淡然说道。
二皇子脸上,露出一丝阴霾。
嘴唇蠕动几下,说了一句毫无关联的话语。
「昨日,父皇赐了太子一块桂花糕。」
桂花糕,平平无奇。
但是桂花糕背后蕴含的意思,却让二皇子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昨日一局,虽然被九弟搅和了。
但是在方恒现身之前,太子占尽上风。
这些,全都落在父皇眼中。
桂花糕,蕴含着父皇对大哥的赞许。
这让二皇子心中忧愁不已。
程寒松自然看出了二皇子的心事,微微颔首。
「殿下,你若想从太子手中,扳回一局,倒也不难。」
听到这里,二皇子眸子顿时一亮,对着程寒松拱手说道。
「还请先生教我。」
「老夫的办法,乃是行险之策,一着不慎,可能会招致陛下不满。」
「殿下,你可做好心理准备了?」
二皇子犹豫一下后,脸上露出坚决的表情。
「孤做好准备了。」
「还请先生教我。」
「殿下可知,诛神大阵有多复杂?」程寒松话锋一转,笑吟吟地问道。
二皇子皱眉,眼中露出浓浓的诧异和狐疑。
「程先生,这和破局之策,有何瓜葛?」
「殿下稍安勿躁,请听我慢慢说来。」
「诛神大阵有五处阵眼,每处阵眼,都是连环阵法,暗合周天之数。」
「每一道阵法,皆由天道禁制组成,暗合一元之数。」
「此阵,乃是太祖亲创,玄妙非凡。」
「建阵之初,数名阵法大宗师,叹为观止。」
「诛神大阵之玄妙,即便是破阵,都难于上青天。」
「更何况是暗中侵蚀诛神大阵的根基。」
「莫说纣绝阴位高权重,手脚通天。」
「便是不管不顾,放任而为,纣绝阴也不见得有这等阵法造诣。」
听到这里,二皇子眉头皱得愈发紧了,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他能听出,程寒松的话,另有所指。
但细细想来,却又只想到了一鳞半爪,始终是雾里看花,看不真切。
「先生的意思是……」
「纣绝阴,看过诛神大阵的阵图。」
「这又有什麽?」
「纣绝阴位高权重,想要查看诛神大阵的阵图,想来也不难。」
二皇子愣了一下,脱口而出。
诛神大阵的阵图在貔貅肚子里,他若是想要看,自然也有办法。
以他对纣绝阴身份的推测,纣绝阴想要办到,也不是没有办法。
程寒松轻笑一声,淡淡说道。
「这便是最离奇的地方。」
「老夫以殿下你的名义,曾向圣兽大人询问。」
「从圣兽大人口中得知,它肚里的阵图,已经三千年没有人动过了。」
听到这里,二皇子的脸色,越发茫然。
阵图不是从貔貅那里得到的,还能从哪里得到。
难道还能凭空变出来不成?
「还请先生为我解惑。」
「厉帝一脉后人,曾带走过诛神大阵的阵图。」
嘶——
二皇子听到这里,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觉得一股电流,流过他的脊柱,直冲天灵盖,让他浑身汗毛倒立。
心中的波涛,好似被无形的巨手搅动,久久无法平息。
若是将这个猜测,禀告给父皇,定然能压太子一头。
想到这里,二皇子眉飞色舞,脸色红润。
恨不得立马飞到养心殿中,将这个重大线索,禀告给元初帝。
只是,这时候,程寒松给二皇子泼了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