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纸,给虞微年擦拭嘴巴上的水液。
“……”苏醒过后的虞微年,仍然觉得十分夸张。但他已经习惯了被这样照顾,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对了,我说过,回家后跟你说件事。”虞微年说,“差点忘了。”
柏寅清动作一顿,他收回手,掌心中的乳霜纸被揉烂。
“什么事呢?”柏寅清语气很轻,在昏暗敞亮的客厅内,却显得极其幽冷。
“你知道我快毕业了对吧,我妈之前问我要不要回美国,之前我还没想好,最近我想明白了,我确实该回去。”
“……”柏寅清手指蓦地收紧,“是吗?”
“我有些产业还在美国,虽然有人帮我处理……但我还得回去盯一下,有几个项目比较大,不亲自过目不放心。”虞微年说,“我已经和校内打过招呼,程序已经走完了,之后流程也能走线上,有人帮我处理。”
“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和你开口。你还有课对吧,所以……”
柏寅清眼神骤然冷下,他极快地打断:“下学期会有交换项目,我会申请交换,跟你一起去美国。”
虞微年似乎有些惊讶,他侧首对上一双隐忍克制的眼睛。柏寅清脸色苍白,表情说不上是委屈还是什么。
“你想把我一个人留在国内?你想离开我?”
“你想和我分手?”
柏寅清说着,双目因充血而迸发出病态狠厉的情绪。他语气柔和至极,“你想都别想。”
如庞然大物般的身躯,伴随阴影慢慢将虞微年的身形笼罩。虞微年像被圈入领地的动物,视野之处是无尽的暗色。
“……”
虞微年说:“好好说话。”
简单几个字,便像一盏明灯照亮混沌幽暗的前路。柏寅清瞬间清醒,他这才意识到他方才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
“宝宝……”
柏寅清立刻单膝跪在虞微年身前,捧起虞微年的脚踝,依恋地将面庞贴在虞微年的膝盖上。
他整理好表情,露出恰到好处的弱势,“我跟你一起去,我去照顾你,好不好?”
短短时间内,柏寅清表演了个大变活人。虞微年轻笑一声,他双腿交叠,睡意也没了,就这么俯视着柏寅清。
“我回去后,那就是我地盘。”他问,“你照顾我?”
柏寅清斟酌语句:“总有人需要照顾家里。”
他缓慢地蹭了蹭虞微年的膝盖,低声说,“我很好用的,不是吗?”
刚刚露出尖锐雪亮獠牙、展现攻击性的柏寅清,转身变得弱势可怜。
像一只披上狼皮的羊,不小心露出了爪牙。
虞微年明知道这张冷淡皮囊下藏着病态的阴暗与疯狂,却还是乐意看柏寅清伪装。
很矛盾。虞微年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同时又沉迷不确定因素。又或者,他更喜欢征服不确定,将不确定变成确定,继而掌控一切。
柏寅清完美符合他的理想型,而他也尝试体验过无数次的同款类型。柏寅清更像他开出的隐藏款盲盒,这世上只有他有。
独一无二。
有趣极了。
在虞微年态度不明的注视下,柏寅清心跳加快,悔恨交加、恐慌焦虑……各种情绪交织,令他心跳加快,视野都要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