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辛夷微微勾了勾唇,又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
这么说?来,息夫人也是一位可怜人罢了。
再转回身时,她正对?上了姬渊带了些?担忧地望过来的神色,但她既然心中对?自己的身世早有预感,如今被侧面证实?,她除了有些?疑惑自己的生父究竟是何人,心底只剩下了“果然如此”的感慨。
她的心中掠过了一抹枯发似雪的模糊身影,却又很快被她抛到脑后。
现在不是深究这个问?题的时候。
方才她与姬渊的对?话被那一箭打?断,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也断没有了再续的可能。她望向姬渊,止住了他?想说?的话,敛容屈膝,冲着他?认真行了一礼,道:“有一件事,想要拜托师兄去做。”
姬渊却完全不吃她这一套,神色可以算得上冷硬:“何呈宣距离这里不过一炷香的路程,要做什么,也等这件事后再说。”
“那就来不及了。”凝辛夷摇头,仔细说?了自己的计划,然后望向姬渊:“这件事只能请师兄去做,因为何呈宣不应该被我杀死,他?要死在天下人的手下。”
姬渊望着她,他?的眼神幽深,浅色的瞳似是在这一刻被夜色和情绪同时染黑,然后,他?蓦地大步走向前来,一把抓住了凝辛夷的手,举到了眼前。
“刚才你抓住我的时候,把我身上所有的伤都引到了你身上。”他?冷声道。
凝辛夷不料他?这么快就发现了:“……是。”
姬渊愠怒道:“大敌当前,你怎么敢?!”
“你这一身伤,有大半都是拜我所赐。”凝辛夷轻描淡写道:“我拜托师兄去做事,哪有还让师兄带着这一身伤的道理?就当是我提前感谢师兄为我跑这一趟。”
姬渊胸膛起伏,他?冷若冰霜地看着她。凝辛夷哪里见过他?这样的神色,心底有些?拿不准地发慌。
只是不等她再开口?,却见姬渊竟然冷冰冰地抬起手,当着她的面,将方才明明已经愈合了的伤口?重新撕碎开来!
凝辛夷愕声惊呼:“你干什么?!”
血落在他?的衣袖,再滴滴答答在地上,原本?已经淡了的血腥味似乎渗进了姬渊的眼底,他?眉眼冷淡狠绝,满不在乎地看了眼自己的伤:“我不要这样的感谢。”
凝辛夷下意识问?:“那你要什么?”
姬渊盯着凝辛夷,有一个刹那,凝辛夷只觉得他?的眼神几乎凶狠,带着某种几乎想要将她拆骨入腹般的恨,恨她的轻描淡写,恨她的划清界限。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蓦地扣住她的下颚,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凝辛夷睁大眼。
姬渊的这个吻很重,侵略性极强,他?撬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吻得汹涌粗鲁,甚至带着一股完全不顾及后果的戾气,他?像是根本?不在乎凝辛夷会有什么反应,不在乎她会怎么想她,乐不乐意,只是在她问?他?要什么后,他?想要吻她,所以便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