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嘴脸脏污,不知好歹。
“他们?当然睡不着?。”归榣的脸上却倏而浮现了一缕不知想?到了什么的、夹杂着?残忍的轻笑:“所以?他们?,也不必再睡了。”
王典洲一愣:“你什么意思?”
“这重要吗?阿郎。”归榣已经转开话题,上下打量着?坐在血泊中的男人:“你现在应该担心的,不应该是我要怎样一点点将你剥皮抽筋吗?”
她的音色柔软,说出的话语却让人毛骨悚然。就像是看着?他的目光,像是天生含情?脉脉,其中却又?盛满了杀意。
王典洲注视着?归榣。
一别?不过?区区几年,她还是昔日模样,而他却已经从那时清俊倜傥的少年郎,变成了如今的不堪模样。
曾经那么轻易说出口的海誓山盟甜言蜜语似是尤在耳侧。
可那又?怎样呢?
那些话,他对太?多人说过?了。
他可以?看谁都一往情?深。
而承诺,誓言……这些种种,说出口实在太?简单,反正又?不必承担什么后果,难不成真的会有?人相信违背誓言就会被天打雷劈吗?
那这世上恐怕没有?一天天晴。
既然天空还会洒下阳光,日出日落时东方还会一片瑰丽,那么即便他多重复一些山盟海誓,又?能怎么样呢?
——但他唯独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最不屑一顾的、被他哄骗的对象,竟然与他角色倒转。
他成了瘫软于墙角之下,只能等待她或许的怜悯才能活命的那个人。
王典洲太?会趋利避害,他当然知道,这个时候,或许他不要再去?追究真相,摇尾乞怜,才是上上选。
可是一股出离的、难以?言语的愤怒摄住了他的心智,也或许是肢体的疼痛让他素来引以?为傲的理智瓦解,让他失去?了趋炎附势的本能。
“阿渔果然是你杀的。”他看着?面前淬毒一般的甜美?面容,“想?来其他人也是你干的吧?”
“冤有?头,债有?主。”归榣看着?他,根本不回答他的问题,只如同他被锁魂的噩梦中一般,曼声道:“阿郎,我来找你了。”
王典洲颤抖得更加厉害:“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你神魂都俱灭了!你到底是什么妖祟?你一定是别?的妖祟假扮的!都说妖祟千变万化,你、你显出你的本体来让我看看——”
“我的本体?”归榣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太?过?好笑的话语:“阿郎,我的本体,你早就见过?啊。你难道忘了,我的本体,是一体双生的并蒂何?日归,所以?才能沐浴天地精华而成精成妖啊。”
王典洲尚未有?反应,谢晏兮的眼神却倏而变了。
他本一幅作?壁上观的神色,压根没打算插手任何?,分明只想?且先护着?凝辛夷,渡过?她最艰难的时刻,再做打算。
但在听到并蒂何?日归这几个的时候,他的目光倏而雪亮!
他的脑中浮现了一句轻飘飘的话语。
——“这世间?如今,只有?两样东西,可以?救你的师父。”
——“一样为渊池虚谷,藏于凝家。一样为并蒂何?日归成妖后析出的妖丹,只是此物只存在于上古医术之中,世人从未见过?。”
而今,他竟然真的在这样一个小镇之中,见到了成妖的并蒂何?日归!
几乎是同一时间?,凝辛夷也“咦”了一声,在唇齿间?咀嚼这几个字:“并蒂何?日归?”
这名字……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不应当去?追索任何?不甚明细的记忆,这会让她头疼如针扎般难忍,无数过?去?尝试的结果早已证明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