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旁边的玄衣则干脆抱着剑闭目养神,衣料下的肌肉却显然始终紧绷,显然一刻都没有真?正放松警惕。
元勘看似表面嘻嘻哈哈地嗑着瓜子,实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暗自记录在?心,来回踱步,屡屡看向天际,难掩眼底一抹焦色。
外乡人姑娘究竟被带去?了哪里?
师兄呢?
两个人究竟汇合了没有?又遭遇了什么险情??
一时间,元勘又有些暗自懊恼自己在?观里修行的时候没有更努力一些,否则也不至于在?如今这等?时候,只能在?这里徒劳焦急等?待。
但懊恼完,元勘自然也知道,捉妖修行这事儿,哪里是努力就能有结果的。
初时能够感悟到?天地之间的三清之气,乃至通灵见祟,是生来便注定的事情?,强求不得?。待得?入门后,想要?有所进益,努力或许有些用处,但用处也不过是画符的速度在?千百张的练习后能够更快半个瞬息,亦或者掐诀成咒的成功率比同门更高。
而上限,永远是天资所定。
谢晏兮的天资,是他穷极一生也难以展望的高度。
元勘当然羡慕过。
直到?他知道,这样的天资背后,谢晏兮承受的是什么。
日?出再日?落,昼夜交替再轮回。
又一次见到?日?出,元勘背囊里的干粮已经彻底啃完,所有的瓜子也嗑了个精光,连堆在?脚下的瓜子皮都被风全部吹走了。
四野寂静,元勘无聊到?开始用小石子在?地上乱画。
待得?红日?终于自天边升起,空气里终于传来了一阵些微的波动。
程祈年的炭笔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似有所觉地抬头。
枯叶被卷起,落在?无字碑上的一层薄灰被吹开,靛青色身影按剑而立,高束的马尾被风扬起一个弧度,他的身侧,正是那位被黑色外袍遮掩得?密不透风的外乡人姑娘。
元勘惊喜起身,才要?喊人,却见两道身影站得?不远不近,中?间……还有一道桥梁。
再仔细看。
桥梁是谢晏兮的胳膊,桥梁的另一端,正搭在?外乡人姑娘的手腕上。
元勘脚下一个急刹:“……??”
不是,师兄你?
这么下去?可真?了不得?啊!
他正想着要?怎么旁敲侧击提醒谢晏兮两句,却见谢晏兮刚要?收手,却被外乡人姑娘倏而反手扣住了手腕。
元勘:“……”
怎么还有来有回,你来我往的!
师兄你在?元勘我不在?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糊涂事!
元勘倒吸一口凉气。
凝辛夷哪知道身后人的心理活动,她请神鬼来渡活死人,不仅将自己体内的三清之气消耗一空,还又从谢晏兮那儿渡了不少来。以谢晏兮的身体情?况,应是一刻也不能等?了。
她对满庭的医术并?无了解,只是到?底有些担心,所以下意识在?谢晏兮收手之前按住了他。
谢晏兮有些讶异地扬眉,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脸上道地伸出一根手指,在?唇前一比划:“放心,外乡人姑娘。”
凝辛夷:“……”
她不是那个意思。
但这个意思也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