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覆而至。
舌与舌的交迭,男人温热的手掌轻扣在她?纤长后颈,继而更深地碾磨她?的双唇,撬开城门齿关,攫取全部呼吸。
吻得?太深,不似第?一次的温柔缱绻,迟漪睫毛忍不住颤抖,眼眶灼热起来,水眸里溢出盈润的晶亮,她?经验少到只有这两次,换气都?学不会,只能接受到极度缺氧地坠落进他怀里,身体本能反应地颤起一阵痉挛,靳向东才肯放她?呼吸。
修长分明的手指钳住迟漪小巧的下巴,虎口抵住让她?张唇露出一截粉舌,靳向东黑眸里浓云翻覆,有力的手臂托稳她?薄衫下圆润光洁的膝盖,将人以面对面的直接方式抱坐西裤腿面。
脱离一切克制理智和清醒,迟漪望进他那?双极黑的眼睛,像深海漩涡,沉寂中又猛然卷她?往深渊坠落。
最后一分神思?沦陷前,迟漪从他的瞳孔里同时看清楚自己的形态。
谁也不比谁好受。
脸颊酡红,双眸失焦到沉沦,一只大掌撩开了她?的长风衣,男人垂下目光看清她?里面那?件薄如蝉翼的紧贴着少女身体曲线的吊带热裤时,眼底聚起一片浓雾蔼蔼,掌心摁扣在她?露出的一截腰腹间,他压低了声音,沉沉问:“这也是cosplay?”
原本克制的动作陡然变了味,迟漪紧闭着唇齿不敢回答,热而渴的念沿着他烘灼的掌心往下燃烧,她?几乎要立马淌出涓涓的眼泪。
靳向东温柔地捧起她?滚烫的脸颊,安抚地揉了揉,“无?论是在深水湾那?晚的吻,还是现在的。告诉我,你也是有感觉的。”
他刻意放慢了语调,似在轻哄。
如果迟漪敢抬头望一望他的眼睛,就?能发?现,其实他也并非一直是高高在上的,他也在等待着她?给的宣判。
可是迟漪没有,她?湿了双眸,伏靠在他胸膛,耳廓贴着他胸膛的位置,将他的心跳声听得?好清楚。咚咚咚的声,一并也撞动她?的心。
要求一个习惯性封闭自己的人,去坦然面对自己的心,其实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迟漪唇齿艰涩,音量低到几不可闻:“我可以理解为,大哥的有感觉是有那?么一点中意我的吗?”
问出的瞬间她?便感到后悔想?要退缩,她?怎么可能生出这种妄想??一时的温情让她?险些忘记了,他这样的人,永远姿态闲适地端坐高台明镜,清贵雅重,是悬在天边不可高不可攀的明月,人人仰望。
至于她?,是穿梭在唐楼里长大的私生女,曾经可以改变命运的学业到最后也只能被迫舍弃,一步步走向生母为她?拟定?的人生规划里,而这份人生规划里由?不得?她?自己做主……除了一张还算不错的脸,和那?点不合时宜的假清高,现在的她?落魄到再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更何况,她?时刻都?该警醒,自己是带着目的一步步去试探,去接近眼前的男人,是以利用他来实施自己的报复和自由?为前提,那?么,有些东西就?该永远藏得?滴水不漏,最好是连自己也一并瞒过去。
而眼下,即便他对自己有那?么一两分的中意,可当?之后东窗事发?,当?靳向东知道了她?的目的她?的算计以后,这一两分的中意,何尝不能化作一把利刃。
强制清醒后,迟漪弯眸笑了笑,那?些抵拢到喉舌间的甜蜜谎话立刻变节,先一步化作了那?把刺痛人心的刃:“……我当?然有感觉,同大哥一样,是受欲望驱使的感觉。”
迟漪退缩地紧闭上双眼,强忍住眼眶里的酸楚。
在还能有选择余地前,她?选了先退一步,为他的这一分中意,为不想?辜负他的这一分中意,她?肯放弃利用放弃目的,往后先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