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落霞岩献花。”向导没打算卖关子,甚至主动抖出了更多细节,“那孩子在我们这可出名啦,人长得好看性格也好,脑袋还很聪明。我大女儿跟他一个学校的,去了他的告别式。回来跟我说底下的女孩子全都哭得稀里哗啦的,她也难过得几天没怎么吃饭。”
“真的假的,那么夸张啊!”女大学生们面面相觑,忍不住抛出了一个不合时宜地问题:“他到底有多帅!?师傅你有照片吗!?”
“我当然没有,你们得去问我女儿……哦对!”
向导猛地一拍脑袋,表情变得神秘兮兮的:“刚才忘说了,那男孩其实有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弟弟,离开永兴岛很多年了,现在人在国外。但每年他都会在他哥哥的忌日回到这里,说不定过会儿我们回去的时候能在这附近碰到他,到时我指给你们看。”
“哈哈哈,好啊好啊!”
眼前骤然变亮,是云层扯开一角,倾泻而下的光芒笼罩万物。时间和阳光的温度一起稀释了这段沉重往事的阴影。即使身处事故发生地,眼中映着那些素色的花朵,耳边传来向导的叙述,听众们也丝毫没有觉得害怕或者不自在。
之后他们又聊了一些有关行程的话题,休整完毕后继续上路。
天边有一层光点在闪烁,那是海水对夏日阳光的热烈回应。再过一个小时,这片海就会迎来当晚的涨潮时分,他们必须在那之前结束参观。
刚走出不远,便看见一个手里捧着花的年轻女人迎面向他们走来。
她看上去二十五岁上下,身材高挑,黑色吊带裙外披着一条淡蓝色的亚麻衬衫,下摆很随意地在腰间打了个结,是岛上常见的度假打扮。
海风把她的衬衫吹得鼓胀起来,也把她的长发扬在风里,有几缕贴在脸颊上,被她拨到耳后。
擦肩而过时,她客气地对他们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疲惫、憔悴、带着易碎感的美,是她给人的第一印象。哪怕那双微微弯起的眼里饱含温柔亲切的笑意,也能明显感觉到她心事重重。
她手中那捧点缀着勿忘我和尤加利叶的白色百合,和刚刚从向导口中听到的故事,都让她的目的地变得不言而喻。
“她是谁?”队伍里有不少人在她走远后依旧恋恋不舍地回头张望,“那么漂亮的人,该不会是那个死掉的帅哥的亲戚吧?”
“不可能,我对她没印象。”向导摇头,“我们这种小地方,家家户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见过我肯定能认出来。她应该跟你们一样是外地人。”
“是外地人的话说不通啊。为什么一个外地人要特地过来献花?他们能有什么关系?”
“那我就不知道了,想知道就自己追上去问呗。”
向导耸耸肩,随口答道。但过了几秒,他却像想起了什么似地转身追去。
——“美女!你等一下!”
游嘉茵被从背后传来的呼喊声吓了一大跳,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她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合眼了,头脑昏昏沉沉,仿佛被一层雾笼罩,神经变得格外敏感。
突然收到这种惊吓,身体难免有点承受不住。
昨晚从上海到永兴岛的航班是一场噩梦。先是起飞延误三小时,好不容易快到目的地,又因为低空处横冲直撞的飓风无法降落。
飞行员尝试了几次后宣告放弃,调转方向一路北上,在凌晨一点时降落在北岛机场。
航站楼里挤满了从各方向迫降在这里的上千名旅客,大人的抱怨和孩子的哭闹吵得人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