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又或是送给谁呢?都是一些亲朋好友,还有像李林甫这样的上司。
杨玉瑶与杨慎矜算是亲戚,本该属于这个小交易圈子,但杨玉瑶是个女人,
杨慎矜肯定不会想起来送给她。
你要美女干什麽?摆着看啊?
「王应该得过不少,你找他不就行了吗?」李瑁道。
杨玉瑶一愣,笑道:「那可未必,他们俩虽然是叔侄,但王是杨慎矜一路扶持上来的,所以他对王只有索取的份,不会给予。」
王看杨慎矜不爽的事情,只有少数几个人看的出来,即使杨玉瑶与王眼下算是战略合作夥伴,却依然不知道。
看一个人不爽就要说出来,那是普通人干的事情,层次高点的人,你是看不懂他的喜怒哀乐的。
「那是王身份不行,你找王焊,绝对有,」李瑁道。
他猜的没错,虽然王是哥,王焊是弟,但王焊是嫡出,这是要继承家业的,王的财产都是自已打拼出来的,根本比不上他弟弟继承下来的祖宗产业。
杨慎矜认可继嗣的表侄儿,但并不将王放在眼里。
「你说的倒也是个办法,」杨玉瑶忧心道:
「虽然是你找我帮忙,但我还是要把握好尺度,不能参与的太深,侍女的事情交给我,我会想办法弄来几个,至于怎麽安排,你来做。」
李瑁点头道:「放心,一定会让你置身事外。」
他这句话是在糊弄人家杨玉瑶,因为李瑁的本意,就是杨玉瑶完全参与进来「你这个法子未必可行,」杨玉瑶笑道:
「我可不认为那些侍女身上会有杨慎矜什麽把柄,老谋深算的一个人,会栽在女人身上?」
嘿!这你就不懂,反腐就是靠情妇,李瑁微微一笑。
回到家里的牛仙客,已经意识到,自己奋斗了一生的仕途,已经彻底画上了句号。
这样也好,没有落个骂名,也没有什麽罪过,安安稳稳的下来,其实不算坏事。
今后的朝堂,让他们闹去吧,与我牛仙客再无关联。
管家来报,信安王李禕来了。
牛仙客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让他进来」,便继续靠坐在病床上。
从前的他,无论如何,都会起身迎一迎自己这个老上司,但现在嘛,场面活也省了。
毕竟两人都心知肚明,他们虽然没有予盾,但绝对不待见彼此。
「你来了,」牛仙客指了指榻边的一个位置,面无表情道。
李禕笑了笑,在仆人的换扶下缓缓坐下,淡淡回应道:
「来见你最后一面,此番见过,你我此生的交情,也算有个了结。」
李禕做为开元时期,大唐军方第一人,为朝廷培养了很多名将,但自从回到长安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如今也只剩下西北藩镇还流传着他的威望,长安的百姓,似乎已经将他忘记了。
他太低调了,低调到六年以来,都没有与牛仙客有过一次私下会面。
从前再好的关系,也被这六年以来的刻意疏远,彻底打散了。
所以牛仙客一直在怪他,怪回到长安之后李禕没有帮他,在牛仙客看来,如果自己有李禕的全力支持,不至于被李林甫压的这麽惨。
你怕什麽?不就是怕功高震主?你那点功劳,能震当下的圣主吗?差的远了。
如今以一个愧儡宰相的名声致仕,实为耻辱。
「你我之间,已经了结了,不必多此一举,」牛仙客淡淡道: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可能会死在你前面。」
李禕打量着屋内情形,道:
「一前一后,又有什麽区别呢?你还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尔何故轻视于我?」牛仙客脸色阴沉道。
李禕笑了笑:
「你这个左相,本就是李林甫力排众议,硬生生举荐上来的,张九龄丶高力士,那麽多人都觉得你不行,但你还是上来了,是你真的行吗?不是的,是李林甫需要一个蠢货跟他搭台。」
牛仙客顿时大怒,但因身体缘故,他也只能是怒而不发,强行压制自己的情绪。
你特麽今天是来埋汰我的?老东西,你怎麽还不死啊?
李禕继续笑道:「可笑你愚味不自知,最后还埋怨起我,认为我没有支持你说罢,李禕双目一眯,加重语气道:
「我当然不会支持一个蠢货。」
牛仙客浑身一震,急怒攻心,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怒道:
「你今天来,就是想来气死我对吧?」
李禕微笑摇头:
「我是来恭喜你,恭喜边胥小史牛仙客,能够以黄门监致仕,这是你上辈子修来的造化,知足吧,你在史书上的名气,只会比我大,不会比我小,还有什麽不满足的?你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我今天来见你,也算是善始善终了。」
「送客,」牛仙客咬牙道。
李禕笑了笑,在左右家仆的扶下起身,临走之间,淡淡说道:
「死到临头,还在埋怨我,你真的无药可救了,蠢货中的蠢货。」
李禕摇了摇头,离开了左相府。
相交一场,半辈子交情,李禕虽然什麽都没做,但又似乎什麽都做了。
牛仙客能安稳落地,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得不到李禕的支持,势单力微之下,
只能被迫屈服于李林甫。
但又何尝不是李禕在保他呢?
因为他真的不是李林甫的对手,当年就算与李禕一起对付李林甫,下场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俩完蛋,李林甫啥事没有。
李禕早就看明白了,牛仙客则是不甘心。
「等他死了,给他多准备点纸钱,」李禕回头望了一眼左相府,超身边的心腹家臣道:
「执的人,真是怎麽劝都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