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赞了，亲爱的D-4，本机这就发给你一套全新的战术指令表，顺便分出一条线程给你优化一下作战回路。」

悟能嘴上很谦虚，但那得意的语气都藏不住了。

但就在它「大展神威」给D-4做「战场突破」的同时，前方的战斗却已经进入了相当糟糕的走向中。

那台夺取了悟能外部重装组件操纵程序的机械贤者09失去了同伴的保护，独自难以应付憎恶智械的追逐，更别提还有一帮「污秽的血肉」在阻拦它的撤退，D-4这一路本就按照周柯的要求把「装病」的两个灵能大师都喊了过来，他们现在兵强马壮。

对付不了憎恶智械还对付不了你一个智能辅助型机械贤者吗？

皮裤衩大师嗷嗷叫着不断砸出灵能球堵路，乔雅也抽空射几枪凑凑热闹，阿芙在那不断丢减速用的灵能咒术，总之就突出一个猥琐流战法。

机械贤者根本跑不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已经堕落的「同伴」用扭曲的机械臂疯狂的往身上猛砸，它的几门用于支援的武器很快就被击毁，而在第一根黑色的电缆如蛇一样刺入它的机体时，它就知道自己距离「堕落」的绝境只剩下一步之遥了。

就在那污秽的堕落数据流即将冲入它纯净的机体时，一道酷炫的刀光闪过，在热熔刀带起的残影里，那根污秽的电缆被一分为二。

「07？你恢复了？」

死里逃生的机械贤者连声音都变的喜悦，因为它看到自己靠谱的同伴正挥舞着六把战刀挡在了凶狠的憎恶智械前方。

「抱歉，孩子，你高兴的太早了。」

然而，回应机械贤者的是悟能带着调侃的机械音。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一看！

牛逼起来的悟能大人显然远程操纵了这个很凶悍的近战型贤者，就如提线木偶一样控制着它和疯狂的堕落机械正面战斗。

后方众人在周柯的带领下也加入了战团。

他们必须确保这三台机械贤者今日都要毁灭于此，而按照悟能的战术安排，其他人负责上「破甲」，最终的致命一击交给D-4用重武器完成，免得这个憎恶智械再搞出什麽见鬼的么蛾子。

呼呼啦啦的各种攻击轮番砸在这个巨大的堕落机械之上，把它体表那些被胡乱覆盖的各种机械造物砸的四处乱飞，就像是一层层乌龟壳被不断掀开，一层一层的冷酷剥离到最后，终于露出了它已经完全扭曲的本体。

黑色的恶心液体不断在那腐蚀严重的躯壳上流淌滴落，每一滴都附带着强烈的亚空间污染。

甚至于周柯这些灵能使用者在嗅到那股味道的时候，都会产生头晕的感觉，如果说平时的灵能风暴对他们思维的影响是10，那麽眼前这玩意的破坏力最少也在100以上了。

恶鹫刚才开启魔眼将它与亚空间强行连接在一起引发的瞬间堕落，已经让这倒霉机械成为了物质世界的一个移动的「坏疽」。

「瞄准其本体，温压弹两发连射！」

悟能的身影在D-4的思维回路中叮嘱道：

「你进入高空射击位，在其他人撤退后立刻进行打击，按照本机的火控模块估算，在它目前这个污染程度下，这样的火力已经足够解决它了。」

「收到！」

D-4在原地起飞，腿部和背部的推进器喷出能量光焰推动着她飞入高空射击位。

「撤！」

地面上的周柯也收到了提醒，一把拉住身边提着灵能合金霰弹枪砰砰砰乱开火，一脸兴奋的乔雅化作闪电后撤，进入安全距离时他显出身形，结果身旁的乔雅脸色惨白的捂住嘴冲到一边嗷的一声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我说，你是故意的，对吧？」

这会以囚徒姿态老老实实的坐在悬空摩托上的萨沙骑士长吐槽道：

「普通人怎麽可能承受这种事闪电传送？你要是用劲再大点，就要把我侄女手臂扯下来了。」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周柯在原地低头点了根烟，看着前方D-4如法鸡开大一样射出两发温压飞弹进行地面轰炸的帅气场面，他说：

「不听话非要跑来危险区域冒险的坏孩子值得这样的教训！有这麽一次就足够她知道什麽地方不能来。」

「轰」

剧烈的双重爆炸正中靶心，「物理驱魔」的进程相当顺利。

在火光引发的剧烈风沙的吹打中，阿曼达在前方打了个响指，让扑面而来的风沙在一瞬间乖巧如蛇一样环绕着她消散开。

「你刚才是不是没有把那两台机械贤者撤出来？」

周柯挑了挑眉头，说：

「它们也在爆炸范围内。」

「请问，它们在爆炸范围内和本机有什麽关系？本机和它们的私人友谊很好嘛？」

悟能非常尖锐的反问道：

「你Joker什麽时候也这麽关心其他人了？」

「我只是心疼你那套外部重装组件的原版操作程序而已。」

周柯吐了口烟圈，说：

「你光是解锁了超维资料库就已经这麽屌了，我现在突然对于你那个被抢走的外部重装组件的强度有了更多『期待』。话说，没了这套操纵系统，连你自己要启动它都得重新编码吧？」

「确实，和你的小兄弟一样，任何东西都是原装的好。」

悟能颇为惋惜的说：

「但对于风险和回报的计算，本机还是心中有数的，刚才那根电缆缠上了机械贤者09，虽然大概率不会被污染数据，但本机可不想冒险回收会让本机和你陷入危机的一段程序。

唔？

D-4在干什麽？

不好！本机与她的联络被切断了，快过去看看。」

「唰」

听到D-4可能有危险，周柯嗖的一声化作闪电飞了出去，那根香菸很黑色幽默在空中转了几圈落在了地上。

等闪入爆炸区后，周柯一眼就看到了已经被彻底炸成零件的憎恶智械，在它的残渣旁边还有机械贤者09和07那已经处于停机边缘的残骸，D-4正以一个处决的姿态将两个机械贤者干掉，顺手从07贤者的存储模块中相当残暴的抓住了一块存储设备。

她仰起头，在灼热还带着硝烟的风沙中如战场女武神一样甩了甩头发，看着朝她闪过来的周柯和悟能，以一种胜利的姿态将手中的存储器举起。

她拿回了悟能阁下被偷走的重要东西，这正是她会为自己的朋友做的事！

但下一瞬，她就看到了周柯脸上的那一抹焦急，在如此近距离，她与悟能被切断的联络也已恢复。

「丢下它！那玩意可能被污染了！」

悟能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惶恐。

它除了担心D-4被残留的污染影响之外，更担心如果D-4出了事，周柯的精神状态会坏到什麽程度。

作为曾经和周柯一起炸鱼塘的好兄弟，它深知自己的使命就是确保周柯的安全。

D-4如触电一样把手中的存储装置丢了出去，抬手射出一发热熔光束将那玩意焚毁，但在她收回手指时，看到了手心中触目惊心的那一团「黑点」。

她被感染了。

来自智械的思维回路在这一刻转入绝对理智，让她瞬间明确了自己接下要做什麽。

其内置的能源中枢立刻进入自毁倒计时，她必须确保自己的存在不能伤害到周柯先生，既然现在自己已经被污染，那麽自己的存在就成为了「不稳定因素」。

而这一刻的绝对理智下，她的思维回路却依然有一部分保留着感性的思索，那些就是「做人的知识」。

在意识到自己即将彻底消亡的前一秒，D-4终于理解了那些她一直在试图理解的复杂情绪。

除了对周柯先生的爱意和眷恋之外，那些更复杂的心情也在这死亡到来的一瞬被轻松的诠释，或许拟态人格中最难突破的那一部分已经松动并有了明确的推进。

但可惜的是，她没有更多时间来完成这一切，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灵魂」了。

神奇的是，整个自毁决策从出现到执行完全没有经过思维回路的决策树，这是一种源于「保护」的本能。

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希望伤害他.

「悟能，B计划！快！」

周柯在看到D-4的身体闪耀起光点时，就知道这个傻姑娘做出了某些不可挽回的决定，D-4的左臂上也浮动出憎恶智械特有的黑色斑点，他没有尝试徒劳的阻拦，而是一边后退，一边对悟能下达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指令。

这个指令的存在隐秘到甚至连D-4本人都不知道，因为周柯当初定下它的时候真的不希望它在某天被使用。

「卧槽！本机差点忘了还有这个数据烙印！启动！转移启动！等等.她的思维数据中有个一个庞大的算了，不管了，多馀的算力从本机这里扣！

给老子转移！！！」

「唰」

D-4那充满不舍和温柔的双眼在爆炸前一秒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她感觉自己的意识一瞬间被剥离出躯体，她完全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麽。

唔，或许这就是死亡的感觉？

「轰」

刺眼的小型蘑菇云混杂着能量内爆残留的幽蓝色电弧在原地闪烁着，刚吐完的乔雅抬起头就看到了D-4自爆的那一幕。

乔雅这一瞬吓得呼吸都停止了。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扑向周柯，扑上去抱着他的胳膊尖叫道：

「别发疯啊！喂，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别现在就想办法摧毁它啊！」

「发什麽疯呢，你？」

周柯疑惑的看着抱住自己的乔雅，撇嘴说：

「去！把地面上残留的东西收拾一下，悟能说要给我重新做个更厉害的武装背包嘿，这蘑菇云爆的真漂亮啊，不愧是我的D-4，连退场都这麽有仪式感。」

这一句感慨让乔雅瞪圆了眼睛，她脸上浮现出绝望。

完了。

亲眼目睹了D-4原地爆炸的周柯精神压力太大疯掉了，唔，这个世界要完蛋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