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积英巷,盛家。
学堂院儿,
虽然昨日又是沙尘又是下雨的,但院子里一早就被盛家仆从打扫擦拭的很是乾净。
屋内,
最前面的墨兰捏着毛笔,在自己的诗集『墨缘』上写着诗词。
后面的如兰,单手撑着脸颊,闭着眼睛,不时的瞌睡点头。
坐在最后一排的明兰,手里持着一支毛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后,有些疑惑的朝右手边看去。
明兰右边是长枫,此时正在咬着毛笔杆,蹙眉看着桌面纸上的课业。
掠过长枫,明兰的视线落在了姿势板正,正在持着毛笔写字的徐载靖的手上。
明兰刚看了两眼,就发现徐载靖毛笔停顿了一下。
看着徐载靖就要转头看过来的动作,明兰赶忙将视线下移,放在了长枫的衣服上。
感受着徐载靖看过来的视线,明兰又微微侧头,看向了自己桌上的笔洗。
「咳。」
最前面的庄学究轻咳了一下。
明兰前面,正点头不停地如兰猛地惊醒,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后,装模作样的看着桌上的杂书。
明兰用眼角朝右边瞥了一眼,发现徐载靖已经不再朝这边看了。
「诸位,一个时辰了,都休息一下吧!」
「是,学究!」
众人纷纷应是。
明兰右前方,用力伸了个懒腰的齐衡,活动脖子的时候,朝着后面低头的明兰看了一眼。
因为明兰低着头,还有刘海儿的遮挡,在齐衡的角度是看不到明兰的全脸的,只能越过刘海看到明兰的长长的睫毛,鼻尖,以及鼻尖下的一抹嘴唇。
只扫视了一眼,齐衡便赶忙收回视线。
现如今,明兰的容貌,就像是一块璞玉,在时间的缓慢雕刻下,逐渐的显露出了该有的颜色。
齐衡认为自己是唯一一个,发现明兰这块儿璞玉的。
心中既有对自己眼光的窃喜和赞赏,也有对明兰看都不看他一眼的郁郁。
自从发现明兰容貌的潜力后,齐衡不知道找机会回头看过她多少次了,可几乎每次回头看去,明兰都是低着头。
这时,
齐衡右手边的顾廷烨,回身看了徐载靖的手一眼后,惊讶的说道:「靖哥儿,你的手这是?方才清晨天色昏暗,我还真没发现!」
近处的长枫打了个哈欠后,也看了过去。
徐载靖翻了翻自己裹着细布条的手掌,道:「没什麽,就是早上锻炼的时候,用力有些猛,把茧子给磨掉了。」
顾廷烨眼角一抽,道:「嘶!我掉过几次,那可疼了!」
「嗯!还行。」
说完,徐载靖看向齐衡,道:「对了元若,昨日你在临水殿前的彩棚里,也上了大龙楼船,可有见到要进宫的李家和姚家的姑娘?」
顾廷烨听到此话连连点头,看着齐衡道:「要不是昨日下午忽然起风还刮起沙尘,咱们几个定是要在奥屋附近,再钓一会儿鱼!」
「钓鱼的时候,咱们也能闲聊,说一说昨日的见闻,说不定」
顾廷烨话没说完,就朝着徐载靖挑眉笑了笑。
徐载靖看懂了顾廷烨的笑容,意思就是说不定还能看到梁晗的相好,那位万家的姑娘。
齐衡不知为何,也有些遗憾的点了下头,看着徐载靖和顾廷烨,道:「自是见过的。」
一旁的如兰和墨兰,也被几人的话题吸引了注意力。
如兰喝了一口喜鹊奉上的茶水,道:「元若哥哥,李家五姐姐,我们在聚会上见过几次!生的是好看,可惜总是眯着眼。」
「那位黔国公姚家的姐姐,我们没怎麽见过,她长得什麽模样?是不是和飞燕姑娘一般的好看啊?」
听着如兰的问题,尤其是『飞燕姑娘』四个字,前面的墨兰撇了下嘴后,翻了个白眼儿。
齐衡想着昨晚,母亲平宁郡主和他说的话语,看了眼徐载靖,
随后,齐衡又转过身,看着发问的如兰,道:「五妹妹,两位姑娘窈窕淑女蕙质兰心,自是好看的!」
看了眼终于抬起头的明兰,齐衡斟酌一二后,继续道:「听母亲说,两位贵女都是因为喜欢软弓射箭,这才被殿下相中。」
「啊?」如兰有些惊讶的叹道。
墨兰眼中则满是疑惑。
「哦?」
坐在前面的长柏,也好奇的转过身,看着说话的齐衡,道:「元若,这等消息你居然都知道?」
齐衡朝着明兰笑了笑,侧身看着长柏,道:「上大龙楼船的时候,母亲和两家的大娘子聊过两句,也和皇后娘娘说了会儿话,自然也就知道了此事。」
长柏连连点头,看向顾廷烨和徐载靖,道:「我想,陛下和殿下有这等举动,必是有什麽深意!」
坐在上首桌后的庄学究,满意的看着长柏,捋了捋发白的胡须,赞许的点头,道:「长柏说的不错!不如就以此事为题,诸位一起论一论,里面会有什麽深意吧!」
让众人思考了一会儿后,学究示意长柏先说。
长柏起身,引经据典后得到的结论是,皇家这是有意在引导民间尚武,为以后征伐北辽,收复燕云十六州作准备。
长柏落座后,庄学究又让载章作答,载章说法却是和长柏略有不同,他以为这是圣上在给朝中臣工暗示,以后文官武将在朝中的地位或会有所调整。
文官家的子弟或可不拘泥于科举,投军也是一个选择。
随后,
齐衡丶顾廷烨还有长枫,都各抒己见。
多是从李家丶姚家在朝中的地位和影响出发,称赞当今圣上和皇子赵枋选择的英明和正确。
「载靖,到你了!」
庄学究笑看着徐载靖道。
徐载靖站起身,躬身拱手一礼后,道:「学究,学生倒是以为,圣上和殿下能有这般选择,固然有几位同窗所言的原因!」
「但或许也是因为,殿下自小便喜欢射箭这般技艺!」
说着,徐载靖看向顾廷烨和齐衡,道:「二郎,元若,当年的事情,你们应该记得的!」
顾廷烨眼睛一转,几年前的记忆涌进脑海。
齐衡点头道:「靖哥儿所言有理,当日殿下在龙椅前举着金箭的场景,如今还历历在目。」
上首的庄学究明白了徐载靖所言的事情,笑着摇头道:「载靖,这麽说来,殿下能有此番动作和选择,也有你的原因咯?」
徐载靖笑着拱手道:「学究,学生想来,也就那麽一点点!其中深意还是如几位同窗所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