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剑仙不置可否,问道:“为何是你来找我?按理说,你们要借的这个人,最低都该是小夫子亲自来。”
“诚意不太够啊。”
老秀才笑呵呵道:“老大剑仙岁数比我大这麽多,就别跟晚辈说这些弯弯绕绕了。”
“这事儿,只能我来。”
那小子身死在即,这天底下,真正想救他的,可能有本事救他的,只有剑气长城和中土文庙。
宁远是剑气长城人士,自不必多说,至於文庙那边,那就再简单不过。
儒衫老人的一位弟子,是那年轻人舍去大道不要,方才救下来的,那麽身为儒家圣人,又岂会坐视不管?
虽然老秀才心里知道,此番前来借人,八九不离十,是借不到的,但该来还得来。
总要表明态度。
小齐不知去向,那麽此事,也就只能他的先生出马。
老秀才忽然变作一脸谄媚,搓了搓手道:“老大剑仙,其实读书,不会耽误练剑的。”
陈清都嗤笑道:“借给你儒家,又能怎样?”
“让你带回去他的人魂,找个上好的仙人遗蜕装进去,或是为他烧一尊瓷人?”
“那不还是不人不鬼。”
老秀才心想你陈清都不也是不人不鬼的?
只是这话只能憋在心里,儒衫老人轻声一叹。
老大剑仙说的没错,他这个儒家文圣,其实也不是活人。
当年与亚圣的三四之争过後,老秀才落败,选择自囚於文庙功德林,三大学宫,七十二书院的陪祀挂像,也被摘下。
不仅於此,文圣一脉流传山下的学问书籍,也都被打砸烧毁,民间各地王朝,一律禁止刊印。
所以这样一看,如今城头的两个老人,都是半人半鬼。
而老秀才要借的那个年轻剑修,现在也是一样。
都他娘的不是人。
老秀才沉默半晌,说道:“能否让我先见见那个少年?”
“我觉着吧,具体还得看他的意思。”
陈清都伸手一指,冷笑道:“宁小子在托月山,去找吧。”
老秀才立即缩了缩脖子。
老大剑仙眯起眼,“怎麽?你们儒家不是说,君子不救,圣人当仁不让吗?”
老秀才是出了名的没脸没皮,一本正经道:“什麽君子圣人,秀才我啊,现在就是个孤魂野鬼。”
所谓圣人当仁不让,当然不能如此理解。
老秀才不比那位礼圣,在打架层面上,实属一般,何况早年还自囚於功德林,他现在的实力,说白了,也就是个飞升境罢了。
真要为了救人,而冒冒失失跑去蛮荒腹地,必死无疑。
而且还救不了那小子,更大的情况下,还会拖後腿。
那去了干嘛?
圣人确实是当仁不让,但也要量力而行。
救他人而己身死,其实对他老秀才来说,没问题。
但注定救不了,为何还要白白搭上自己呢?
不是不去,现实如此。
陈清都摇摇头,下了逐客令,“不借。”
老秀才咂了咂嘴,喃喃道:“这就不太善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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