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袁基之外,在场的众人脸上的面色都变了。
感觉面前的肉就好似那袁绍的说的一般,不是什麽山珍海味,而是那从坟墓当中掘出的尸体。
然而,袁绍接下来的一段话,彻底让众人失色。
“诸位,这山珍海味虽然不是那墓中尸体,但又有何区别?”
袁绍紧握着手中的酒杯皱着眉头说道:“吾等乐舞齐鸣,饕餮珍馐这般奢华究竟来自何处,诸位不会不知道。”
“地里不会平白无故的长出粮食,河里的鱼不会跃上餐桌,山上的猛兽也不会自己跑到鼎中任吾等餐食。”
“这杯中酒,身上绸缎,哪一样又不是百姓的骨血?”
“当然,我袁绍并非圣人,说这麽多,并不是要比喻自己多麽的高尚。”
“我想说的是,冀州刚刚平定,百姓还未安居乐业,家中之馀粮也仅够果腹。”
“可如今朝廷徵税,吾等身为朝廷命官,食君俸禄,为君分忧,自当不能抗命不尊。”
“但若是要向百姓徵收税赋,断了冀州百姓的生路,使得生灵涂炭,使得冀州百姓再度陷㣉绝望,我袁绍也是做不到。”
“所以......”
袁绍正了正色,目光从田丰,沮授,审配,崔琰等人身上一一扫过。
坐在堂下的田丰等人已经猜到袁绍接下来要说什麽了。
无非就是朝廷征粮之事。
既然袁绍已经亲口说了,要让他去从百姓手里征粮他做不到。
可朝廷的圣旨又不能置之不理。
那这出粮的人此时不就在堂下坐着了?
“所以.......我袁绍今日恳请诸位......每一家我袁绍也不多要,一家十万石粮草。”
“想必这些粮食对於诸位来讲并不算多,当然,这粮我不会让诸位白出。”
“这粮就算是我袁绍借的,过了明年,待百姓家中有存粮,继续徵收税赋之时,我袁绍第一个将借诸位的粮归还,我说话算话!”
说完之後的袁绍便将目光落在了田丰等人身上。
堂下一片寂静,田丰,沮授,审配还有崔琰等人都面露难色没有吭声。
没错,十万粮草对於他们这些世家大族来说,不是拿不出来。
可这不单单是十万粮草的事儿。
就怕凡事有一就有二。
段羽和朝廷的战事才刚开始。
百万粮草能支持多久?
今天一百万,明天呢?
若是在要一百万呢?
众人没有回绝,也没有答应。
空气当中的气氛在此时降至了冰点。
然而这一切似乎都没有超出袁绍的预料。
看着堂下没有说话的众人,袁绍并没有继续哀求。
几分狠色逐渐爬上了面颊。
“诸位......今日邀诸位相聚,我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袁绍语气坚定的说道:“我来冀州一年有馀,凡事都和诸位商议,听从诸位建议。”
“冀州不是我袁绍的冀州,这里是诸位的故土,而并非是我袁绍的。”
“说句难听一点的话,若他日我袁绍离开冀州,就算百姓早饭,杀至诸位的坞堡门前又与我袁绍有何干系。”
“但今天,我袁绍就偏偏要行使一下刺史的权柄了。”
“你们当做这是命令也好,还是什麽也罢。”
“一家,十万石粮草,不能再少,否则我袁绍就要一一登门拜访,看看诸位的坞堡库府当中究竟有没有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