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最高等级的会员!”
李景隆又低声道,“满京城就五个人有!”
“哈哈哈!”汤和大笑,“我呀,就喜欢你小子这股不务正业的劲儿!”说着,把玉牌笑呵呵的收起来,“晚上我就过去瞅两眼,哎呀,这人老了呀....活着就没意思!”
“一天天的吃啥喝啥都提不起精神!唯独....唯独见着年轻姑娘,能快活些,哈哈哈哈!”
说到此处,汤和又道,“哎,有胖点的没有?别都瘦巴巴的,我最近...哎呀他娘的我这腰不咋好,太瘦的容易给坐坏了,肉多的软乎..哎哟喂....”
“呵呵呵!”
李景隆听这老杀才越说越不像话,站起身来,笑道,“晚辈那就是泡澡的地方.....”
汤和瞪眼,“那有啥意思?随便找个大水池子不能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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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隆拿着厚厚一摞官身文书从督军府出来,刚到门口就见李老歪在那焦急的左看㱏望。
见了李景隆,李老歪赶紧上前,“公爷,出事了?”
说着,压低声音,“锦衣卫去南郊三千营军户庄子上抓人去了!您得快着点,晚了怕是要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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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这就是当汉奸的下场!”
京师南郊,三千营所属军户的田庄之中,家家户户的孝布依旧在门口悬挂着。
但此刻,孝布之下却骤然多了一队耀武扬威的锦衣卫。
如狼似虎的冲进一户军户家中,毫无道理的开始打砸抓人,院内传出阵阵女人的求饶还有孩子的哭嚎之声。
带队的锦衣卫,斜眼看着庄子里,那些躲在自家门口敢怒不敢言的军户家眷们,恨声道,“吃大明朝的饭,拿大明朝的饷...却他妈阵前投敌,不是汉奸是什麽?”
阳光奕奕,锦衣卫身上的飞鱼服鲜艳无比。
家家带孝的军户家眷们,不敢直视,噤若寒蝉。
“头儿,这家就一个男丁了.....”
一名锦衣卫拽着一个十三四岁男孩的头发,从院里出来,“还有俩娘们!”
“男的充军琼州...女的送教坊司去!”
那千户冷笑,“把他家房子烧了,财产全部充公.....”
“住手!”
陡然,庄子外头传来一声怒喝。
千户转头,就见一群身上依旧带着伤的士卒们,互相搀扶着,好似刚从军营中回来一般,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闪开!”那千户冷眼骂道。
一般人听见锦衣卫三个字,早就退避三尺了。可眼前这些伤兵们非但不怕,且步步紧逼。
当先之人,满脸狰狞,“老子管你什麽卫?谁让你来这庄子上抓人的?”
“奉上峰之命,捉拿叛兵的家眷!”
那锦衣卫千户忽心里咯噔一下,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後退一步开口道,“汉奸不该抓吗?”
他要抓的,正是那日在辽东跟纳哈出激战之时,受伤被俘那名兵丁的家眷。
“老王不是汉奸!”
牛小二本在营中,听庄子上的人报信说锦衣卫进去抓人,直接带着兄弟们跑了回来。
“他是力战之後受伤被俘.....”
牛小二大声道,“被俘之前,他起码宰了三个鞑子...”
“汉奸就是汉奸!”
那千户骂道,“都这时候了你还要帮他遮掩?”说着,斜眼道,“阵前帮着鞑子劝降,哼哼.....凌迟之罪!”
牛小二双眼通红,捏着拳头,他们这些寻常士卒,不会什麽大道理,嘴皮子也不利索,但心中有杆秤。
“老王是该死!”
牛小二看着那千户,大声道,“可跟他家人何干?”
说着,上前一步,“他爹是战死的,他大哥是战死的,他家中就剩下一个弟弟一个个妹妹,他刚成亲就去了辽东.....他家中房子田地,都是他爹和他大哥用命换来的!”
“就因他失手被擒了,就要他家破人亡,这是何道理?”
那千户冷笑,“可他毕竟当了汉奸....”
“他是受伤被俘的....”
牛小二大声喊道,“我们公爷都说过,老王也是逼不得已...他不在阵前那麽喊话,鞑子说不定要怎麽折磨他!他也是被鞑子利用了!”
“公爷给我等发抚恤,都未曾少了他家!”
“我们公爷还说过,老王肯定早就死在乱军之中,不必为难他留下的孤儿寡母....”
那千户不耐烦的大喊,“让开!”
“不让!”
牛小二等人上前一步。
他们心中,是痛恨被俘之後背叛袍泽的同乡兄弟。